心動的那一瞬間,他們的確是真實地相愛著的。但是一段純真的愛情因為無心之失而錯過,誰也無法補救。 多年之後,她去他的城市看他,他在酒吧的舞臺上彈吉他。 他的臉上已經有了歲月的滄桑,可是對她來說,他彷彿還是在老家街角等她的少年、還是在小攤子吃東西的時候,輕輕拉住她手指的那個人。 身邊一個女人笑著問她,他很帥對不對?她點點頭。 他一直是一個單身漢,女人輕輕地說。
我和妳和一群老朋友們坐在一家餐廳裏,妳就坐在我旁邊的旁邊,我沒有看妳,但我還是可以知道,妳沒有說話,也沒有看我。妳正拿起杯子和身邊朋友喝酒,大口大口地把它們灌進肚中。 我的心掛念著妳,但我的臉卻朝著另一個方向。不是一些人在走動著,而是怕看見妳笑了,我會很脆弱。 這麼多年過去,不知道妳現在的眼睛裏留下了怎樣的秘密,但是我想在妳眼中沈澱下來的那個影子不會是我。因為,妳的手正牽著另一隻手。 妳現在的愛是完全給了他嗎?妳滿滿溫柔眼神,在我看來,多麽遙遠。 「我要結婚了。」他看著妳對大家宣佈。這句話直直穿透我的耳膜後,有一瞬間,使我幾乎聽不見任何聲音。 氣氛先是沈靜了一下,然後大家在錯愕中紛紛舉杯跟妳們說恭喜,如同巨浪般的喧囂聲把我徹底掩沒。 看來妳已經完全忘掉我們過去的記憶,準備和他走向另一個美好。 然後我輕輕地走過去握了握妳那很多年前我曾握過的手,微笑。 除了握手,我們知道,我們都回不去了。 沒有機會告訴妳了……,我很懷念老家後面的那條小巷子,我在街燈下等妳的影子。我還一直記得妳的模樣,總是沈默無語,還有擁抱妳的氣息,只是我們的這一生不會再在一起。
收到了妳寄來的喜帖,忽然呼吸一緊,想起分手時我們的對話: ——不再相愛也就不再能說話,是嗎?妳問。 ——是,除了愛情,我們無話可說。我說。 不再相愛,也就不再能說話。因爲除了愛情,我們無話可說。 我盯著喜帖仔細地看,一個字一個字在心裏黯然的念,妳的名字和他的名字,百年好合,並結蒂蓮。 看了很久,應該為妳開心,但是不知道爲什麽會有一種落寞的感覺,連微笑都吃力起來。 年少的我們就這樣坐在堤防上,一起看夕陽多好。 是呀,多好!妳仰頭說,真的很好,夕陽。 再也沒有了我們的十九歲。 是的,一切都改變了。也許,那天的聚會是我們見的最後一面。 妳再也不是那個躺在我懷裏,在夜晚仰望蒼穹的小女孩了。妳再也不會在我傷心的時候,輕輕地撫摸著我的頭髮,做著鬼臉逗我開心了。 妳曾經是我的,現在妳將成爲別人的。 妳早已從我的生命裏悄悄地走遠了,我卻如此固執地以爲妳依舊像從前一樣的愛著我。我真是有點傻啊。 過去讓它過去,來不及,從頭喜歡妳。我輕輕推開窗,哼起了一支歌。 窗外,白雲纏繞著藍天,那年我們只有19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