海浪規律的沖刷防波提,細碎的浪花在我眼前盡情地綻放,遠處傳來的低吟,是漁船渡輪深沉渾厚的引擎聲,人造的與自然高低合唱的聲響,譜出不協調但卻悠閒的夜曲。
昏黃的路燈成群結隊,吃力的將微弱的光現伸向不著邊際的黑暗,奈何亮度有限,只能在離岸不遠的地方形成灰濛濛的薄幕,詭異的幻覺。而我漫步在行人稀疏的堤防上,刻意的躲在光暈之內,假裝幸福。
假裝幸福?是呀,我不想欺騙自己。我知道氣氛很好,冬夜裡晚風吹來舒適卻不刺骨,眼前還有人用高音薩克斯風演奏著「MY HEART WILL GO ON」,散步在這樣的夜晚,其實再好也不過了!可是,為什麼我總是覺得這樣的恬適是裝扮出來的?和朋友有一搭沒一搭的聊,心中充斥的盡是鬱鬱的氛圍,我很努力的與週遭鹹鹹的海風交換,希望可以驅趕一絲絲的沉重,可是後來才發現我是那煩悶的製造機,再多的空氣也換不完我心中的惆悵。
"雙魚座的多愁善感,今夜真的是淋漓盡致了!"我在心裡無奈的笑著。
晚餐的時候,朋友突然問我:你有認真看過星星嗎?
我想了很久,從小到大記憶裡浩瀚的穹蒼中,耀眼的總是那幾顆,難以引起我注意;後來當兵的時候值夜哨時,雖然有機會看到滿天星斗,那份閒情雅致有早被周公搞的七零八落,仔細想想,還真沒認真看過。
"我看星星的時候,總是會忍不住的想,我正在看的這顆星還存在嗎?如果還在的話,是不是也有一個人再這樣的看著我?如果他們科技發達到可以辦星際移民的話,是不是也有認識的兩個人在不同的星球上遙望著?"朋友這樣說著。
我習慣性的進入沉思,想著如果分開的人是彼此的在乎對方、關心對方的話,不管是父子母女情人朋友,用這樣遙望的方式抒發思念還挺浪漫的。雖然距離很遠很遠,遠到要用光跑一年的時間來計算。
今夜無星無月,台北的光害又是那麼的嚴重,想要讓體會一下朋友的奇想,我看是不可能的了。
我想,我會找一天認真看星星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