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侯

前幾天，一個台灣朋友到日本玩了一趟，回來後就不斷盛讚日本女孩「有氣質」。

「日本女孩輕聲細語、應對有禮，我們台灣女孩子在人家面前一比，總是顯得聒噪。」台灣朋友讚不絕口地說。

「有氣質」與否，除了是極為主觀的判斷之外，恐怕還只有華人之間才能意會，無法對外人言傳，連怎麼翻成外語都成問題。拿個最簡單的例子，大家都說劉 若英「有氣質」，但你要是指著劉若英，對老外朋友直翻成「elegant」，我擔心就算說破了嘴，外國朋友還是聽得一知半解，不懂何以我們的劉若英會和 「elegant」扯上關係，不得要領之餘，只有說「子非魚，安知魚之樂」。

▼日本AV女優君野步美。(圖／取自YouTube)

附帶一提，我此處指的老外，是不論西洋老外或東洋老外，都一樣，日本人也不懂我們所講的「氣質」到底是啥。我有些懷疑，「氣質」就像是臭豆腐，是一種只有我們才知道的美味，外國人根本不欣賞。

台灣男人十有八九都喜歡「有氣質的女孩」，看著女孩有氣質，確實賞心悅目。但是您聽說過嗎：所謂「有氣質的日本女孩」，就在以前，是不穿內褲的？

所謂「以前」，還不到一百年，換個好懂的說法：我們都推翻滿清了，日本女孩子還不穿內褲。不是沒錢買內褲，是根本沒習慣穿內褲！

有看倌說：「我看老侯差不多了，人在日本都待瘋了，這種沒影的事情他也在那裏胡謅！」

這位看倌，事涉女孩子清白，我斷無胡謅之理。從前日本女孩子委實地不穿內褲，我雖然不曾躬逢其盛，但眾多資料證明，由不得我不信。

拿一個有名的「白木屋百貨店火災」事件來說。1932年12月，東京一間開張沒多久，名叫「白木屋」的百貨店，發生大火， 十四名百貨店員喪生。這一場死者十多人的慘劇，後來和「女孩子不穿內褲」扯上了關係。原來，當時日本女孩子的「和服」底下，空空如也，從高處攀救生繩凌空 而降，高空風吹裙舞，地面觀者如織，女店員們又要逃生，又要遮羞，手忙腳亂之下，悲劇就此發生了。從此，日本媒體開始大大宣傳「女孩子穿內褲的好處」，這 事件因此被視為「日本女孩子穿內褲的分水嶺」。

其實，「不穿內褲導致喪生」，這說法很是可疑。那些高空墬下送命的女孩子們，據調查，大多都是自七樓一躍而下。自三四樓攀繩逃生的，反而都沒事。偷 看過女孩子裙下風光的人大概都知道（我是不知道）：真要從地面往上看，三四樓看得清楚，七樓以上，還有啥看頭？看得見的人不遮，看不見的人反而遮遮掩掩， 這說得通嗎？

但無論如何，這件事情被議論，本身即說明了當時的社會背景，也就是當年日本女孩子不穿內褲。在「白木屋百貨店火災」之前不穿內褲；「白木屋百貨店火災」之後，依舊有好一陣子不穿內褲。慘劇發生後的十二天，日本媒體出現這麼一個標題：「婦女們，無論在何種場合，務請穿內褲！」但 言者諄諄，聽者藐藐。日本的說唱藝人玉川一郎就說過這麼個親身體驗：為了避免火災悲劇重演，某家唱片公司曾經舉辦高樓逃生訓練。但他就目擊了參加演習的女 孩子們，從高處躍下，不穿內褲，任人看個精光。而這已是「白木屋百貨店火災」事件後七年的事情。七年下來，日本女孩裙下景物依舊。話說，演習訓練，可是事 前告知的，不是甚麼突發事件，女孩子理應有心理準備，早早把內褲穿好，防止春光外洩。偏偏女孩子們「老娘說不穿就不穿」，您說，怪是不怪？

當年日本女孩子並非全然「不要臉」，從「白木屋百貨店火災」當時的報紙照片來看，可以發現僥倖躍下逃生的女店員們，走出火場時，還是邊走邊掩著裙 襬，可見匆忙躍下時的狼狽，仍然讓女孩子覺得害羞。但這害羞的程度，依我看，就像女孩子接受內診，必須張開大腿一般，是「必要之羞」，也就是說，沒事不會 給你看；但情非得已時，你要看也就看了。

從前，常聽台灣老一輩的人說：日本人有禮無體，「有禮」好懂，但「無體」所指的，不知是否就是當年這日本女人不穿內褲一事。如果真如此，正好反證我們台灣女孩子們早早就有內褲穿了，善哉善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