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問我笑什麼,我不敢說出來,因為我正在思考一個很難的問題。 「如何花最少的錢.... 當她知道我愛吃豬心以後就常常買一整個豬心放在冰箱裡,慢慢煮給我吃。 你想想看,我用豬心換你的心。小小的投資, 大大的回收,這是一筆不錯的買賣呢。」 在我來到這所醫學院工作之前,她是很懶得好好吃頓中飯的。 一方面是工作壓力太大,使她常常沒有胃口吃飯, 再來也因為去餐廳還得「翻山越嶺」,等到吃飽走回到辦公室又餓了。 我來之後她偶爾就用電爐燒一鍋麵,兩個人一起吃, 她也變得比較願意吃飯了。 有一天,我對她說:「這樣好了,我每個月繳五百元伙食費,你負責供應我午餐,多退少補,如何?」 她想了想,勉強答應。所謂「勉強」是因為她又沒嫁給我,好像不必答應這種麻煩事。 而我看到了她的弱點,那就是心軟而慷慨。 當她知道我愛吃豬心以後就常常買一整個豬心放在冰箱裡,慢慢煮給我吃。 當她聽我說童年爸爸常常以能吃到新鮮鰻魚為最補的聖品時, 第二天,她就買了一條鰻魚特地做成鰻魚炒麵,口味絕佳。 如果我說:「硬柿子很好吃。」我很快就有飯後的水果硬柿子可以吃, 而且是切好、冰過的。 由於我們保持兩人開伙的狀況,她就會邀一些其他科系的, 像藥理、生理科的研究員或老師一起來喝湯。 她總是煮了一大鍋新竹貢丸湯分給來聚餐的人分享,久而久之, 我們的辦公室到了午休時間便成了小型的餐廳, 一些人只要帶便當就可以來這裡喝到湯。 有時候,她也會把豬心、鰻魚分給大家吃。 有幾次,藥理科的阿文拼命吃豬心,她一直瞪著阿文, 終於忍不住阻止他再吃。 她說:「留一點給別人吃嘛。」 阿文很不服氣,就說:「有豬心,大家吃,吃了才會一條心嘛。」 說完繼續吃著豬心,她連忙夾了幾塊放在我的碗裡面。 阿文笑著說:「你很偏心喲。」 她說:「你沒學過人類解剖呀,人的心臟本來就是偏一邊的。」 經過幾個月後,我問她: 「我每天吃大魚大肉,又是豬心,又是鰻魚的,五百塊錢夠不夠?」 她很篤定的說:「夠啦。」 後來她成為我的老婆之後才向我承認說:「我每個月要倒貼一千元左右。」 那時候一個月的薪水大約是四千元。 不過,她倒是不後悔。 她說:「你想想看,我用豬心換你的心。小小的投資, 大大的回收,這是一筆不錯的買賣呢。」 成為我的老婆之後,她就開始對我的飲食有意見了。 她說:「常常吃豬心不好,動物的內臟膽固醇很高,你不知道嗎?」 於是,取消常常吃豬心的習慣。 她又說:「硬柿子最傷胃了,想吃柿子的時候就改成吃軟柿子,懂嗎。」 我乖乖的點頭,覺得自己越來越像個好欺負的軟柿子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