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篇名: 《故事 》暖暖的味道。
作者: 遠離後 日期: 2005.04.02  天氣:  心情:
【暖暖的味道。】

                幸福.準時出爐

「歡迎光臨!」下午四點整,小店的門口,黝黑
高壯的男人用著爽朗親切的問候,向來往的人群
宣告麵包出爐了。一年三百六十五天,除了春節
假期,幾乎全年無休。

隔壁賣五穀的店家老闆娘笑著說:「阿漢,你們
家的紅豆麵包真好吃,小婷今天怎麼沒跟你一起喊。」

阿漢衝著老闆娘直笑:「她在裡頭接單,一會我
讓她拿幾個給妳嚐嚐。」
 
 
當兵回來後,阿漢思考著將來究竟該做些什麼。
當職員?光是想到自個穿西裝打領帶的模樣,他
就覺得好笑。父親希望他考個公職,老人家嘛!
總覺得公家飯穩當,可他卻不想捧這碗飯。他想
做開心的工作,遇見的人也都能是滿臉愉悅的。

賣冰淇淋?可是又不能一年四季。唔…正當他毫
無頭緒時,母親的叫喚聲,決定了他此生的志業。

「阿漢,給你買了你最喜歡的紅豆麵包,給你擱
在客廳的桌上了。我去隔壁阿婆家聊一下。」
 
 
拜了師,學了藝,五年後,他貸了款,買了店面
。開幕的那天,母親忙著和附近各店面的老闆伙
計們打招呼,父親卻低著頭窩在店裡的最角落,
他知道父親不滿意自己的選擇,拿著自己最有信
心的紅豆麵包,「爸,嚐嚐。」

父親嘟嚷著:「留給客人吃。」

「不差這塊。」阿漢把紅豆麵包遞到父親手上。
「這輩子可能賺不了什麼大錢,可是一定可以照
顧好我們這個家。」阿漢說。
 
 
阿漢的招牌紅豆麵包,不久就有了一群老主顧。
其中有個大三的女學生,一連來了三天都沒買到
。第四天,阿漢特意留了一個,在女學生走進店
裡時,笑著說:「今天特地留了一個給妳,還在
想妳會不會來呢?」

女大學生笑著說:「上回房東太太請我吃了一個
,真的很好吃。」

小婷是從南部北上唸書,白天忙著唸書,晚上兼
了幾個國中家教,因為父親早逝,家計全由母親
一個人支撐,她是長女,還有兩個弟弟都在唸私
立高中。
 
有一陣子阿漢的店裡,因為小妹臨時無故離職,
小婷便趁著學校下課之後到上家教的中間空檔,
到店裡面幫忙。

那個假日的午后,小婷提早到了麵包店,走到樓
下的烘焙區。

「怎麼跑到這來了?小心,別弄髒了妳的衣服。」

「我來偷學秘方。」小婷調皮的說。

「不需要偷學,妳想知道什麼,我通通告訴妳。」

「好啊!你可不可以告訴我,為什麼剛出爐的麵包
會讓人覺得有暖暖的味道呢?」

阿漢聽完小婷的發問後,笑笑的說:「可能是因為
…會這樣覺得的人,她的身上也有一股讓人覺得暖
暖的味道。」
 
  
就在小婷即將畢業的半年前,她的母親突然要她趕
緊回家。家中最小的弟弟在補習完回家的路上遇見
瘋狂的飆車族,重傷入院。
 
「我送妳回去。」阿漢說。

「不用了!你還要開店呢。」小婷微微的一笑。

「需要幫忙就打電話給我。知道嗎?」

「嗯。」

「我…隨時等妳回來。」阿漢說。
 
 
回到家的小婷為了支付沉重的醫療費,只能不停
的日夜兼差,為了讓母親安心的照料弟弟,她必
須堅強,也必須咬緊牙關的撐住。可是,日復一
日,她覺得力氣跟勇氣都快要消耗殆盡。疲憊時
,就越想念台北,想念那股暖暖的味道。
 
「我…來探病的。」阿漢拎著紙盒,站在家門外。

小婷訝異的瞪著眼前的這個男人。

「我想妳會想吃紅豆麵包。」阿漢笑著說。

小婷感動的淚水不自主的一直落。

「其實我是來問妳一句話的…不知道妳願不願意讓
暖暖的味道圍繞妳一輩子?」

小婷又是哭又是笑的點頭,那句愛卻哽在喉頭說不
出,也道不盡。


  PS.
   1999年初,小婷的小弟因急性敗血去世。
   2000年末,阿漢和小婷生下一對雙胞胎。

小婷說,她的幸福來自阿漢身上那股暖暖的味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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