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六>
「雅婷,妳哥不來接妳了嗎?」站在昏暗的街道上,方諾倚靠在燈柱下,問著站在路旁一臉生氣的白雅婷。 「嗯!我哥說他撞到人了,要我叫我弟來接我。」 白雅婷不耐煩著聽著電話裡的「嘟、嘟」聲,右腳不斷的「啪、啪、啪」踏著地,還好她穿的是球鞋,要不然在這夜深人靜的街道上,可能會被歸類為「製造噪音」的現行犯吧! 就在白雅婷正想掛掉電話重撥時候,電話另一頭終於不在是「嘟嘟」聲,而是有著搖滾樂的狂歡歌曲。 「睡豬,來接我下班!立刻。」白雅婷完全不等對方回應,自顧自的說完就掛上了電話。 雅夫這傢伙又聽著搖滾樂睡覺了!難道他一點都不覺得吵嗎? 白雅婷收著電話,心理實在是很佩服自己那龍鳳胎的弟弟,每次睡覺都非得聽著搖滾樂才能睡,而且竟然要越吵越好! 「那麼,我陪妳等到妳弟弟來吧!」方諾邊說邊從運動背包裡拿出MP3。 「不好意思唷!方諾。」白雅婷中性美的臉上有著一絲愧疚。 「沒關係,反正我又不急著回家!只可惜,沒帥哥可以看了。」方諾撥了一下俏麗的短髮,帥氣的笑容有著「妳別介意」的訊息。 白雅婷只能尷尬的笑了一下。 其實,今天白雅婷會請白齊仁來接她下班,是為了想介紹方諾給他認識的,卻沒想到竟然最後結果成這樣。 唉!自從那女人兩年前毀婚,老哥就一直都沒再交女友了!結果前陣子竟然跟我說他想找不斷出現在夢裡的女孩子——我看老哥八成是傷心過頭最後選擇逃避現實吧! 算了,只好下次再找機會介紹了。 白雅婷搖了搖頭,無奈的看著漆黑的夜空只掛著零星的光芒,心中滿是對家人的擔心。 方諾則依舊倚靠在街燈下,閉著雙眼,享受著耳機裡的搖滾樂,三不五時會小小聲的跟著旋律哼著。 過了三十幾分鐘後,馬路的另一端漸漸出現了刺眼的車燈。 銀色轎車緩緩停靠在白雅婷的身旁,沒多久駕駛座的門開了,有道身影從裡頭走了出來。 「睡豬,你晚了三分鐘!」白雅婷雙手環胸的看著由車上下來,臉上依舊有著睡意的白雅夫。 「大小姐,妳突然打電話叫我接妳,我那時還沒醒呢!再說,我又不是二十四小時全年無休的當妳僕人,隨時準備讓妳召換咧!才多等個三分鐘也計較。」白雅夫的聲音並不低沉,反到有種清晰的感覺,就像是唱美聲樂的那種男聲。 由於白雅夫完全背光,方諾無法看清楚他的面貌。可她知道他跟白雅婷是龍鳳胎,所以她想——可能樣貌是長一樣的吧! 「雅婷,妳弟來接妳了,那沒我事我就先走囉!」方諾拍著白雅婷的肩膀,微微的笑說著。 白雅婷一臉虧欠的點著頭,「不好意思,讓妳陪我那麼久,回家路上小心喔!」 「嗯!明天見,Bye!」 方諾禮貌性的對白雅夫點了點頭,隨後就轉身離開,緩緩消失在幽暗街道盡頭。 白雅婷看著許方諾身影消失後,才走向駕駛座旁的車門前,當她開啟車門卻發現白雅夫呆愣站在原處,一臉恍神的看著方諾離去的方向。 「喂!睡豬,你發什麼呆呀!回家了啦!」 聽見白雅婷的叫喚聲,白雅夫才彷彿如夢初醒般,拉開車門時,他又再看了視線的盡頭,才坐上駕駛座。 白雅婷看著白雅夫的認真開車的側臉,黑白分明的大眼似乎閃過了一絲訊息,紅潤的雙唇若有似無的笑著。 呵呵……這睡豬該不會是…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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醫生剛剛來巡視過後,柳清智跟柳逕豪隨著醫生離開了留觀室,當然白齊仁也尾隨他們一同去聽醫生的說明,只留下張春蘭守在柳靜依的病床旁。 張春蘭雙手緊握著柳靜依略顯得冷的右手,眼裡朦朧地水霧不斷在的落下,她緊看著床上的人兒,心裡不斷的祈禱著。 神啊!請救救我的女兒吧!如果真的有神存在的話,就請祢救救她,要我減短壽命都無所謂,只要能讓她……讓她恢復健康……讓她快樂就好……。 張春蘭擔憂的神思讓她沒有察覺到,床上那張安祥的睡臉有著一絲絲的幸福笑容——
【依依,妳看!八桌客人長的真是好看耶!】倚靠在櫃檯前,綁著馬尾的女孩對著身旁的柳靜依小聲說著。 【唉呀!小媖,妳別顧看帥哥了,快點幫忙把三桌的蛋糕送上去,不然待會琳姐又要唸妳了。】柳靜依輕推了小媖得肩膀,將準備好的蛋糕交給她。 【吼唷!有帥哥都不看,那當服務生一點樂趣都沒有了。】小媖嘟著嘴,邊走邊抱怨的說著。 柳靜依眨著大眼,一臉不以為然的喃喃自語著:【不會呀!可以學習煮咖啡很棒呢!】 站在櫃檯裡,煮著咖啡的短髮女孩聽見了,便輕笑著:【呵呵,依依真的很愛咖啡喔!】 【嗯!妳不覺得咖啡香讓人很迷戀嗎?】柳靜依站在櫃檯前,雙手托著臉頰,一臉幸福的笑看著傳出陣陣咖啡香的咖啡壺。 【是嗎?我倒覺得,依依煮咖啡時那種專注又很愛咖啡的神情才迷人呢!】 【少來,方諾妳才是呢!手藝一流、樣子又俊美帥氣,店裡可不少人是衝著妳來的呢!】一聽見短髮女孩這樣說,柳靜依微紅了臉,反駁著。 方諾看著小媖被客人叫了過去後,一臉詭異笑容的走了過來。 【是嗎?我看有一個就不是衝著我來……。】 【啊?】 柳靜依還不懂方諾話裡意思是什麼時,回來的小媖臉上洋溢著曖昧的笑容。 【依依,八桌客人說有事找妳唷。】 【找我?】我又不認識他! 【呵呵,快去吧!】 小媖輕推了柳靜依一把,她轉過身看櫃檯的兩人都笑的很曖昧,讓她覺得心中有點不安,可又意識到自己是服務生,不能不理會客人。 她只好帶著不穩定的心跳,緩緩走向八桌。 漸漸靠近時,柳靜依才認真看著坐在靠窗的八桌位子上的男子—— 小媖說的沒錯,這傢伙長的真的很好看,斯文又俊俏的,我看要是這裡有星探,一定會想捧紅他吧! 男子坐在位子上,一手托著下顎看著柳靜依緩緩走過來,臉上的笑意越疊越高,眼裡閃爍的異樣光芒也越來越強烈—— 果然,就是這女孩了。 【嗯!您好,不知道您有什麼事情嗎?】 柳靜依站在一旁,端起職業性的笑容、說著職業性的話;男子一聽便微微皺起了濃眉,可隨後揚起更燦爛的笑容,緩緩說著: 【妳好,我姓沈,叫書文。不知道小姐芳名呢?】 ……! 柳靜依茫然看著眼前的人,腦袋瓜頓時像打了結一般,無法消化其中意思。 這時,沈書文站起身,抱起放在一旁的白玫瑰,更大聲的說著: 【我喜歡妳,希望妳能接受我的追求!】 瞬間,店裡沒有半點聲響,所有人的視線都放在柳靜依的身上。 柳靜依臉上的茫然更加濃厚,雙眼看著沈書文那駿逸的笑臉,又看了看他懷裡捧著的花束,突然,感覺到臉上一陣灼熱—— 這……這傢伙是神經病嗎?他……他在說什麼? 【小姐?】沈書文看著柳靜依越來越低的頭,他彎著身子,輕輕在柳靜依耳邊喚著。 感覺身上的雞皮疙瘩都跑了出來,柳靜依趕緊跳離開沈書文的身旁,雙手緊握著大喊:【你是神經病嗎!變態。】 沈書文爽朗的笑聲,突然響起,隨後,店內響起了驚天動地的爆笑聲。 柳靜依著紅了臉,又羞又驚的看著沈書文那張笑臉,心湖起了陣陣漣漪。
「醫生,我女兒現在究竟怎麼樣了?」柳清智一到診療室,便忍不住心中的焦慮,緊抓著醫生的白袍問著。 「爸!冷靜點,你這樣會讓醫生很困擾的。」柳逕豪趕緊拉開柳清智的雙手,一邊向醫生道歉。 終於恢復自由的醫生,尷尬的笑著,臉上表現出「我了解」的神態。 站在一旁的白齊仁,不懂柳清智為何這樣緊張,但他能感覺的出來,這一家似乎有什麼事情。 「嗯!我想先請問一下,柳靜依以前是否有發生過什麼意外,尤其是頭部!」 醫生的話,頓時讓柳清智及柳逕豪白了臉,而默默站在後頭的白齊仁,心中茫然著想著。 柳靜依以前發生過意外? 「這……」柳逕豪若有似無的看了一眼白齊仁,才對醫生說著,「是的,三年前她頭部受過重創!」 白齊仁不是沒有發覺柳逕豪的異樣,只是心中對他說的答案,有些錯愕。 「嗯……那麼當時主治醫生有說什麼嗎?」 「那時,醫生說依依的腦部有血塊,雖然有動手術拿掉,可是還有一小塊是無法開刀取出的,因為……。」柳清智看了一眼白齊仁,眼裡閃爍的訊息彷彿就像是在責怪他一般。 這家人怎都奇怪的不得了!自己都說是三年前的意外,那關我什麼事情?幹嘛一副好像就是我用傷她的樣子。 再說——我怎麼可能,會去傷害她。 白齊仁臉上的無奈隨著柳家人的怪異越來越重。 「因為,那血塊壓在她的記憶神經上吧!」醫生邊說邊拿出了腦部斷層的x光片,放在x光機上。 柳清智點著頭,「對!因此,造成她喪失了記憶。」 什麼? 白齊仁驚訝的看著柳清智的背影,他萬萬沒想到自己不小心撞到的人兒,竟然會有這樣的情況。 「那麼,我再問一下,柳靜依這些日子是否有異樣呢?」 醫生的話,收回了柳清智的視線,在場的人都將焦點注視在醫生那不茍言笑的臉上。 「這……。」 柳逕豪皺起眉頭與柳清智互看了一下,他們不知道該怎樣回答這問題,因為,對於他們來說——這三年,柳靜依根本都不算正常過。 醫生走到x光片前,打開了x光機的燈,「好吧!我照實跟你們說明一下好了……。」 他伸手點了兩張圖—— 「這張是我跟柳靜依三年前的醫院調來的x光片,這張是現在拍的!而這裡,就是柳靜依的血塊位置,很明顯的,現在血塊有略為縮小了些,而且也有些離開了記憶神經。」 醫生的說明讓柳清智及柳逕豪有些錯愕,心中的焦急與不安,是不理解醫生的意思為何。 白齊仁看著眼前的兩人錯愕的開不了口,他便直接的問著:「請問醫生,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?」 醫生巡視了一下現場的人,思考著該怎樣說明。 「嗯!這樣說好了,三年前柳靜依因為血塊壓迫在記憶神經上,所以導致她記憶力喪失,可現在血塊變小了,而且也離開記憶神經的話,那表示她有可能也有機會恢復記憶,而只要血塊在縮小或是在偏離一些的話,或許可以考慮開刀拿掉血塊。」 什……什麼? 柳清智和柳逕豪臉上的驚訝,彷彿在說著:「為什麼會恢復記憶!」的感覺。 這讓一直在一旁看著他們的白齊仁越來越不懂—— 這家人明明就很關心她,為什麼一聽見會恢復記憶不是很高興,而是……又擔心又害怕呢?
<未完待續>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 sorry!這篇有點長,希望沒給各位帶來困擾才好。 下禮拜畢考結束後,出文速度會比較快了! 非常感謝各位願意看這部小說,有任何建議請盡量說。 我想,我的成長還需要各位的支持與幫助。